“祖宗？老爷子？太玄爷？”
我在脑子里喊了半天，屁的回应都没有。
就像断了网的路由器，死活连不上。
我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。
一个活了几百上千年的老鬼，住在我身体里？
这跟合租有什么区别？
不，这比合租还惨！合租还能分个房间，我这连个私人空间都没有了！我上厕所他是不是都看着？！
“大师？大师您怎么了？”赵小雅看我脸色发白，一个劲地晃我。
“没事……”我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，“刚才……呃，法力消耗过度，有点低血糖。”
一群“加班侠”鬼魂飘了过来，围着我，嘘寒问暖。
“大师辛苦了！”
“大师，您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！”
那个生前是设计部的白裙子姐姐（她没被吃，是被吓得躲起来了），还递给我一杯用阴气凝聚成的“咖啡”。
“大师，提提神。”
我看着那杯冒着黑气的玩意儿，嘴角抽搐。
“心意领了，我……我喝不惯这个。”
正当我寻思着怎么脱身的时候，我的身体突然不受控制地动了一下。
是“他”！
那个老不死的！
“我”的手，一把接过了那杯阴气咖啡。
然后，当着所有鬼的面，一饮而尽。
“嗯，味道不错，就是火候差了点。”
“我”还煞有介事地点评了一句。
所有鬼都露出了崇拜的眼神。
只有我自己知道，那玩意儿喝下去，感觉就像吞了一块冰坨子，从喉咙一路凉到胃，差点没把我当场送走。
“咳咳！”我重新夺回身体控制权，咳得撕心裂肺。
“大师您没事吧？”赵小雅关切地问。
“没……呛到了……”我感觉我的五脏六腑都在闹罢工。
不行，不能再待下去了。
再待下去，我不是被鬼吓死，就是被我这不靠谱的祖宗给玩死。
“好了！既然此地妖邪已除，剩下的，就是你们的内部事务了。”我强撑着高人风范，“记住，要团结，要友爱，要建立和谐的人鬼关系。我就先告辞了。”
说完，我逃也似地冲向电梯。
鬼魂们在后面夹道欢送。
“恭送大师！”
“大师常回来看看啊！”
看个屁！这辈子都不想再来了！
一路飞奔回家，我把自己扔在床上，感觉身体被掏空。
“喂！老家伙！你给我出来！”我在脑子里咆哮。
过了好一会儿，那个有气无力的声音才再次响起。
“吵什么吵……老夫要休息……”
“休息？！”我气得差点从床上蹦起来，“你住在我身体里，跟我说你要休息？房租交了吗？水电费交了吗？”
“嗯？”那个声音突然变得有点危险，“你这小辈，怎么跟长辈说话的？”
“长辈？有你这么当长辈的吗？说上号就上号，说下线就下线！刚才差点把我吓死你知不知道！”我一肚子的委屈和恐惧，终于爆发了。
“哼，瞧你那点出息。”老家伙的声音里充满了鄙视，“区区一个业绩魔就吓成这样。想当年老夫……”
“别想当年了！”我打断他，“你就说，你什么时候走？”
“走不了。”他回答得理直气壮，“神魂受损，需要静养。等你这身体里的阳气把我养好了，我自然就走了。”
“养好？那得多久？”
“看情况。”老家伙慢悠悠地说，“不过……你这身体，太虚了。阳气又弱，肾气又亏。啧啧啧，小小年纪，怎么亏空成这样？”
我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。
“你才肾虚！你全家都肾虚！”
等等，他是我祖宗，他全家……不就是我全家吗？
“别不承认。”老家伙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，“刚才老夫帮你活动了一下，你这腰，啧，跟八十岁老头似的。以后得多吃点韭菜，补补。”
我：“……”
我不想跟他说话了。
跟一个住在你身体里，还随时对你进行人身攻击的老鬼，是没法沟通的。
我蒙上被子，决定睡觉。
只要我睡着了，就什么都不知道了。
眼不见心不烦。
可我刚闭上眼，那老家伙又开口了。
“喂，小子。”
“干嘛！”我不耐烦地回。
“你床底下藏的那点金子和钱，不够买一味好药的。太寒碜了。”
我：“！！！”
他连这个都知道？！
我猛地坐起来，死死地护住床板。
“那是我的！你休想打它的主意！”
“切，谁稀罕你那点破烂。”老家伙不屑地说，“我是说，你得想办法，多搞点钱。”
“搞钱？我上哪儿搞去？”
“你不是‘大师’吗？”他的声音里充满了蛊惑，“外面那些愚蠢的凡人，钱多得没地方花。还有那么多不长眼的孤魂野鬼，正好给老夫当点心。”
“你去继续接单子，我负责动手。你赚钱，我补充能量。双赢。”
我听着他的话，愣住了。
我接单，他动手？
这……这不就是传说中的……金手指代打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