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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新时间:2025-07-07 07:22:17

第一章:凝固的凌晨

咚。

那声音,又来了。像一把生锈的斧头,用尽全身力气劈进一块浸透了血水的朽木,沉闷、粘滞,带着令人牙酸的阻力感。每一次落下,都仿佛直接砸在我脆弱的太阳穴上,震得颅腔嗡嗡作响。黑暗中,手机屏幕幽蓝的光像鬼火一样跳动——03:00。分秒不差。第七夜。

我像一具僵硬的尸体,直挺挺地躺在狭窄的单人床上。汗水早已浸透了廉价的棉质背心,冰凉地贴在皮肤上,与身下同样被汗水洇湿、散发着淡淡霉味的床单粘连在一起。这间租来的老破小,是城市边缘这栋筒子楼里无数鸽子笼中的一个。空气里永远漂浮着一种混合了陈年灰尘、潮湿霉斑、劣质烟草以及角落垃圾袋里悄悄发酵的厨余酸腐的复杂气味。然而此刻,在这令人窒息的背景气息之下,一种更令人不安的味道正顽强地渗透进来——一丝若有若无,却又异常清晰、甜腻得发腥的铁锈味。像屠宰场后巷吹来的风,带着死亡和腐败的预告。

咚。咚。

声音不疾不徐,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规律性。隔壁住着谁?搬进来快半个月了,我对邻居的印象几乎为零。这栋楼仿佛一个巨大的、破败的蜂巢,住户们如同工蚁,只在黎明和黄昏的短暂间隙里,拖着疲惫的影子在狭窄、堆满杂物的过道里一闪而过,彼此之间唯一的联系,就是这薄如纸板的隔墙传递的噪音——深夜的电视声、夫妻的争吵、婴儿的啼哭,以及这准时响起的、令人毛骨悚然的剁肉声。隔壁那扇门,永远是紧闭的,油漆剥落,露出底下暗沉腐朽的木纹,门把手上积着厚厚的油腻污垢,沉默得像一座孤坟。

第六夜,当那声音再次撕裂寂静时,一股混杂着愤怒和恐惧的冲动让我猛地抬手,用指关节在隔墙上重重地敲了三下!

咚!咚!咚!

声音短促、突兀,带着明显的挑衅意味。

隔壁的剁肉声,戛然而止。

死寂。

绝对的、浓稠得如同沥青般的死寂骤然降临。心脏在那一瞬间停止了跳动,血液疯狂地涌向耳朵,鼓膜在无声的压力下嗡嗡作响。我屏住呼吸,全身的肌肉绷紧,所有的感官都死死地钉在那面薄薄的墙上,试图捕捉墙壁另一侧哪怕一丝最微弱的动静——呼吸?脚步?衣料的摩擦?

没有。什么都没有。只有一片吞噬一切的虚无。

大约过了令人窒息的半分钟,那沉闷的、令人作呕的“咚…咚…咚…”才又迟疑地、试探性地重新响起。这一次,节奏似乎更慢了,每一次落下的力量感却更沉重了,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彻底激怒,正带着更深的恶意,更加专注地劈砍着目标。

那中断后的复响,比持续不断的噪音恐怖百倍。在那几秒死寂的空白里,我清晰地“感觉”到,一道冰冷、粘稠、充满恶意的目光,穿透了薄薄的隔板,精准地锁定了我。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窜起,瞬间爬满了整个后背。

不能再这样下去了。第七夜,当那如同丧钟般的“咚”声再次准时敲响时,一股被失眠、恐惧和累积的狂怒点燃的火焰,“轰”地一声烧穿了我最后一丝理智的堤坝。去他妈的!今晚必须有个了断!就算是地狱的门,我也要把它砸开看看!

′第二章:门后的笑容

我掀开湿冷的被子,赤脚踩在冰冷粗糙的水泥地上。那股凉意像电流一样窜上来,反而让被怒火烧灼的头脑获得了一瞬间病态的清醒。黑暗中,我凭着记忆摸索到门边。手触碰到冰凉、布满锈迹和污垢的门把手时,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铁钳狠狠攥住,剧烈地抽搐了一下。那晚被“凝视”的感觉再次攫住了我。但开弓没有回头箭。我猛地吸了一口混杂着腥甜和尘土的冰冷空气,带着一种近乎自毁的狠劲,拉开了自己那扇吱呀作响、仿佛随时会散架的破木门。

楼道里更黑,更深,像一个巨大的、等待吞噬的喉咙。只有远处楼梯口那盏接触不良的声控灯,在无人的死寂里偶尔神经质地抽搐一下,投下短暂而扭曲的光影,瞬间又熄灭,将一切推入更浓稠的黑暗。空气冰冷刺骨,灰尘味和那股若有若无的腥气似乎在这里沉淀、发酵,变得更加浓郁、更具实体感。我三步并作两步跨到隔壁门前。借着刚才灯光熄灭前残留的视网膜影像,那扇门显得更加破败不堪:大片的油漆剥落,露出底下黑褐色的、仿佛被脓血浸泡过的木头;门框边缘堆积着厚厚的、油腻的灰垢;门把手则被一层粘腻的、说不清成分的黑色污渍完全覆盖,散发着难以形容的馊臭味。这景象让我心头那点虚张声势的怒火瞬间熄灭,只留下冰窖般的恐惧和一丝荒谬——这扇门,真的有人居住吗?

就在我站在门前,全身僵硬,犹豫着是否该将拳头砸下去时——

门内的剁肉声,毫无征兆地、彻底地停止了。

绝对的死寂。比任何噪音都更令人窒息。仿佛门后那个制造声音的东西,瞬间屏住了呼吸,正将整个身体无声无息地紧贴在冰冷的门板上,在黑暗中,用某种无法理解的方式,专注地“倾听”着我的存在。

全身的汗毛瞬间倒竖!冷汗如同冰水浇头,瞬间浸透了单薄的背心。敲门?还是不敲?退回去?那意味着今晚,明晚,往后的每一个凌晨三点,我都将在这种无休止的、被未知之物窥视的恐惧中度过,直到精神彻底崩溃!

一股破罐子破摔的、带着血腥味的狠劲猛地顶了上来。去他妈的!我几乎是闭着眼,用尽全身力气,将悬在半空的拳头狠狠砸了下去!

砰!砰!砰!

敲门声在死寂的楼道里炸开,空洞、绝望,带着一种自投罗网的疯狂回响。

没有回应。只有我自己粗重得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声。

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,几乎要撞碎肋骨。血液冲刷耳膜的声音轰隆作响。就在我紧绷的神经即将断裂,转身欲逃的瞬间——

门内,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、拖沓的脚步声。

极其缓慢。极其滞涩。像是生锈的齿轮在强行转动,又像是关节僵硬的尸体在笨拙地移动。一步…一步…由远及近,最后停在了门后。死寂再次降临,持续了几秒令人发疯的漫长。接着,是令人牙酸的、金属摩擦的刺啦声——是老式门锁被旋开的、锈蚀的呻吟。

门,无声地向内拉开了一条缝。

一股冰冷、潮湿、如同墓穴深处吹出的阴风,混合着那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甜腥铁锈味,猛地从门缝里喷涌而出,像无数条冰冷的毒蛇,瞬间缠绕住我的口鼻,钻进我的肺里。那气味粘腻、厚重,带着血肉腐败的恶臭,熏得我眼前发黑,胃袋剧烈地抽搐起来。

门缝里,露出一张脸。

一张苍老得仿佛跨越了千年的女人的脸。皮肤是那种长期浸泡在黑暗和湿气中的、毫无生气的死灰色,松弛地耷拉着,布满了刀刻般的深褶,像一张揉烂又展开的羊皮纸。稀疏的银白色头发紧贴在干瘪的头皮上,油腻而毫无光泽。但她的眼睛……那双眼睛,却异常地亮!在楼道几乎不存在的微光下,浑浊的眼珠深处闪烁着一种难以名状的、非人的幽光,如同深潭里潜藏的某种冷血生物。她的嘴唇很薄,此刻却向上牵扯着,形成一个极其夸张、极其僵硬的笑容,嘴角几乎要咧到耳根,露出两排微微发黄的、参差不齐的牙齿。那笑容像用劣质胶水粘在脸上的面具,凝固而毫无生气,只有眼珠深处那点幽光,带着一丝审视和……难以言喻的兴奋?

“小伙子?”她的声音嘶哑、干涩,像是砂纸在粗糙的石头上反复摩擦,“这么晚了,有事吗?”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艰难地挤出来,带着一股浓重的、陈腐的土腥气。

那笑容和声音带来的冲击,让我的头皮瞬间炸开,喉咙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扼住,只能发出短促、嘶哑的抽气声:“阿…阿姨…对…对不起…打扰了…就…就是…您家…晚上…那个…剁东西的声音…太…太响了…吵得…睡不着…”

“声音?”老太太的头以一个极其缓慢、如同生锈轴承转动般的角度歪了歪,脸上那僵硬的笑容弧度没有丝毫改变,眼珠里的幽光却似乎更亮了些,“哦——”她恍然大悟般地拖长了调子,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、故作天真的腔调,“你说那个呀!”

她将门缝开得更大了一些,佝偻着背,用一只枯瘦如柴、皮肤皱缩如同鸡爪般的手指向门内。她的动作带着一种非人的滞涩感,每一个关节的弯曲都像是被无形的线强行拉扯。

“进来看看嘛,没事的!”她热情地招呼着,那夸张的笑容在门内更深的阴影映衬下,显得愈发诡异和不真实,“一看你就知道了!”

我的目光越过她佝偻的肩膀,带着极度的抗拒和无法抑制的好奇,投向屋内。那是一个极其狭小、极其昏暗的空间,像一个被遗忘的、正在腐烂的盒子。唯一的光源来自厨房区域上方悬挂的一盏灯泡——瓦数极低,灯罩上覆盖着厚厚一层黑黄色的油垢,光线昏黄、摇曳,如同垂死者的最后喘息,仅仅照亮了下方一小片区域。就在那片令人不安的昏黄光晕下,一张老旧斑驳、布满刀痕和可疑深色污渍的木桌充当着案板。

案板上,是一片刺目的、令人眩晕的鲜红!

那红色浓郁得如同刚刚泼洒上去的、尚未凝固的浓稠血液,覆盖了桌面的大半区域,在昏黄摇曳的灯光下反射着湿润、粘稠的、仿佛有生命般的光泽。红色之中,散乱地堆砌着几块被切割得形状模糊、边缘破碎的暗红色组织块,大小不一,有些还粘连着白色的、像是筋膜的东西。一把沉重、宽厚、沾满了同色粘稠物的老式斩骨刀,刀刃在灯光下闪烁着寒光,就那么随意地放在那堆“东西”旁边。空气中那股甜腻的铁锈腥气,在这里达到了顶峰,浓烈得几乎化不开,像一层粘稠的油脂糊在脸上,钻进鼻腔,直冲大脑,熏得我眼前阵阵发黑,胃里翻江倒海,酸液疯狂地涌上喉咙。

“你看,”老太太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、近乎满足的愉悦感,她指着那片刺目的、令人作呕的猩红,笑容咧得更开了,露出更多的黄牙和暗红的牙床,“我在切西红柿呀!准备做番茄酱呢!刚买的,新鲜着咧!”

西红柿?!

我的大脑在那一瞬间仿佛被投入了液氮,瞬间冻结,一片空白。视觉神经忠实地传递着那片浓得化不开的、带着组织纹理的猩红;鼻腔被那浓烈到令人窒息的、绝非植物能散发出的血肉腥气死死堵住;胃袋剧烈地痉挛、抽搐,酸液混合着胆汁灼烧着食道。案板上那粘稠的、仿佛还在微微搏动的暗红液体,那几块被暴力斩切、边缘破碎、隐约能看到内部结构的暗红组织块……西红柿?这荒谬绝伦、如同地狱笑话般的解释,像一把冰冷的锥子,狠狠刺穿了我摇摇欲坠的理智堤坝,将名为“现实”的东西彻底搅碎!

“呕——!”一声压抑不住的、带着哭腔的干呕从我喉咙深处挤了出来。我猛地后退一大步,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粗糙的墙壁上,发出“咚”的一声闷响。巨大的恐惧像冰水一样瞬间淹没了四肢百骸,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逃离!

“对…对不起…阿姨…打扰了…您忙…您忙…”我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,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支离破碎、抖得不成样子的字,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铁皮,每一个音节都带着血腥味。我甚至不敢再看那张在昏黄光影下扭曲、僵硬的“笑脸”,不敢再看那案板上刺目的“番茄酱”和那把寒光闪闪的刀。

不等她有任何反应,我几乎是手脚并用地转过身,像一只被滚油烫到的野兽,跌跌撞撞地扑向几步之外自己那扇破旧的木门。冰冷的汗水瞬间浸透了全身。钥匙!钥匙在哪儿?手指在裤袋里疯狂地、颤抖地摸索,冰冷湿滑,好几次都抓不住那小小的金属片。身后,那扇敞开的门缝里,老太太的目光如同两道冰冷的探针,死死钉在我的背上,那股浓得令人窒息的腥甜气味,仿佛化作了无数条冰冷滑腻的触手,缠绕着我的脚踝,试图将我拖回那片猩红的、非人的领域。

第三章:墙壁的回响

终于!指尖触碰到了冰冷的金属棱角!我几乎是凭着野兽般的求生本能,将钥匙粗暴地捅进锁孔,用尽全身力气扭动!“咔哒!”一声脆响,在死寂的楼道里如同惊雷!我用肩膀猛地撞开房门,身体像一袋破麻布般踉跄着冲了进去,反手用尽全身的力气和重量,“砰!!!”地一声巨响,将门死死摔上!后背死死抵住冰冷粗糙的门板,那触感透过薄薄的衣服传来,却丝毫无法平息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、几乎要炸开的震动。肺叶像个破败的风箱,剧烈地、痛苦地抽吸着房间内相对“干净”的空气,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和那股仿佛已渗入骨髓、挥之不去的腥甜气息。

安全了?暂时……安全了?

狭小的房间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。只有我自己粗重、急促、带着恐惧颤音的喘息声在四壁间回荡、碰撞,显得格外响亮和孤独。冷汗如同小溪般顺着额角、鬓角、脊背不断滑落。门外一片死寂,仿佛刚才经历的一切真的只是一场过度真实的噩梦。然而,鼻腔深处,那股粘腻的腥气依旧顽固地盘踞着;眼前,那片刺目的猩红和那张僵硬诡异的笑脸,如同烧红的烙铁,不断在黑暗中闪回、放大,灼烧着我的视网膜和神经。

我需要确认!确认自己的位置,确认那面薄墙的存在,确认那扇该死的、通往非人之地的门离我到底有多远!我需要一个真实的、物理的反馈,来对抗脑海中翻腾的、疯狂的臆想!

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,我猛地抬起右手,握紧拳头,带着一种急于摆脱梦魇、寻求真实触感的绝望冲动,狠狠地、重重地砸向紧挨着隔壁的那面薄墙!

咚!

拳头砸在粗糙、布满灰尘的墙面上,发出一声沉闷而短促的回响。指骨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,皮肤被粗粝的墙皮擦破。几缕灰尘簌簌落下,在黑暗中几乎看不见。

就在这声我自己制造的回响刚刚落下的瞬间——

墙壁内部,极其清晰地,传来了回应!

不是幻觉!不是耳鸣!

咚…咚…咚…

三下沉闷的敲击声!如同沉重的铁锤砸在湿透的、装满肉糜的麻袋上!缓慢、粘滞,带着一种令人牙酸的、仿佛骨头被碾碎、血肉被挤压的质感!那声音并非来自墙壁的表面,而是清晰地穿透了薄薄的隔板,从墙体内部的深处传来,带着一种诡异的、几乎能感受到的微弱震动,清晰地敲打在我的拳头上,敲打在我的耳膜上,更敲打在我濒临崩溃的神经上!

更恐怖的是,伴随着那三下沉闷、粘腻的敲击,墙壁上,就在我拳头刚刚砸落的位置附近,几条原本细小的裂缝处,突然开始渗出粘稠的液体!

在窗外透进的、城市边缘永不彻底熄灭的微弱天光映照下,那液体呈现出一种暗沉、污浊的、近乎黑色的暗红!它们极其缓慢地凝聚、变大,如同从墙体内部渗出的脓血。然后,顺着斑驳墙纸的纹理,像几条刚刚苏醒的、丑陋而恶毒的血色蜈蚣,扭曲着、蠕动着,向下蜿蜒爬行!所过之处,留下了一道道深色的、散发着恶臭的湿痕!

一股浓烈到令人窒息、远超之前数倍的腥腐气息,如同开闸的洪水,瞬间从那些裂缝中汹涌喷出!那绝不是番茄的酸味!那是混合了浓重血腥、脂肪腐败的恶臭、内脏特有的腥臊以及铁锈般甜腻的、令人作呕的复合气味!浓烈得如同实质,瞬间充斥了整个房间的每一寸空气,熏得我眼前金星乱冒,几乎要当场呕吐出来!

我的身体瞬间僵直!血液仿佛在刹那间凝固成了冰渣,又在下一秒被恐惧点燃,疯狂地奔流。抵着门板的后背被冰水般的冷汗彻底浸透,冰冷刺骨,却无法熄灭从灵魂深处升腾起的寒意。眼睛死死地瞪着那几条在黑暗中缓缓蠕动、散发着地狱般恶臭的暗红痕迹,大脑一片空白,只剩下那三声沉闷、粘腻、充满恶意的回响,如同来自地狱深渊的丧钟,在耳膜深处疯狂地撞击、回荡、不断放大!

墙那边……那三下……是什么东西在回应我?!

房东那张油腻、不耐烦、总是叼着劣质香烟的脸,毫无征兆地浮现在我混乱、濒临崩溃的脑海中。就在几天前,我实在受不了这夜复一夜的折磨,向他抱怨隔壁凌晨的噪音。他当时正低头数着几张皱巴巴的零钱,闻言抬起那张被烟熏得发黄的脸,浑浊的眼睛瞥了我一下,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,带着浓重的本地口音和满不在乎:

“隔壁?302?啧…那屋早他妈没人住了!上个月那怪老太婆就死屋里头了,臭了几天才被发现…房东嫌晦气,东西都没清,门一锁就拉倒了…空了大半年了都…你小子听岔了吧?还是睡迷糊了?”

空了大半年了……

死屋里头了……臭了几天……

东西都没清……门一锁就拉倒了……

房东的话语,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子弹,精准地射穿了我最后一丝侥幸。那扇门…那个“老太太”…那片猩红的“番茄酱”…那把沉重的斩骨刀…还有这三下墙壁内部的回敲…

一股无法形容的冰冷触感,毫无征兆地,轻轻落在了我的后颈上。

滑腻、冰凉,带着一丝令人作呕的粘稠……和一丝极其细微的、仿佛某种干燥纤维被撕裂的韧性。

那感觉……就像是一只刚从潮湿的泥土里伸出来的、带着尸僵的……枯瘦的手。

我的呼吸,彻底停止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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