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初遇·粉雪簌簌
2020年9月1日,C大的百年樱树提前绽放了。晨雾未散,主干道已被淡粉色的樱瓣覆盖,像铺了层松软的雪。程峥站在迎新拱门前,指尖反复摩挲着录取通知书的边缘,纸角因昨夜的辗转反侧已泛起毛边。浅灰卫衣的袖口紧紧箍住手腕,汗渍在布料上洇出不规则的云纹,他盯着广场中央那棵需三人合抱的樱树,花瓣正簌簌飘落,恍惚间竟觉得时光错位——这棵打破物候规律的古树,正如他此刻紊乱的心跳。
“计算机学院的新生请往左转,跟着蓝色指示牌走哦!”清亮的嗓音穿透晨雾,穿明黄色志愿者马甲的女生正踮脚调整横幅。米白色百褶裙随动作扬起,露出纤细的脚踝,腕间的银色铃铛手链轻晃,“叮铃”一声惊飞了枝头打盹的麻雀。程峥认得她,昨晚新生群里那张抱着相机笑出梨涡的照片,此刻正化作鲜活的身影:高马尾辫尾沾着片樱花,晨光从发梢间漏下,在她微翘的睫毛上投下蝶翼般的阴影,鼻尖还凝着细小的汗珠。
“同学需要帮忙吗?”汪杨彤转身时恰好对上程峥的目光,杏眼弯成两轮月牙,“看你转了好几圈啦,是找不到报到处吗?”她的声音像晨露滴落在青石板上,带着令人心安的清透感,胸前的吊牌在风里轻晃,“汪杨彤 新闻系2020级”几个烫金字被阳光晒成暖金色。
程峥的耳根骤然发烫。他昨夜在宿舍背了十遍的自我介绍,此刻全堵在喉间,只能慌忙低头盯着对方胸前的吊牌:“我、我找计算机学院……”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通知书边缘的褶皱,那里还留着昨夜反复折叠的痕迹——他总觉得褶皱会暴露自己的紧张,却不知更显眼的是发红的耳尖。
汪杨彤早已从桌上抽出一本新生手册,指尖划过印着校徽的目录页:“先去主教学楼三楼登记,记得带身份证和录取通知书哦。登记完去操场领军训服,尺码表在手册第12页。对了,拿校园卡时一定要核对学号,去年有同学错拿成体院的卡,刷卡进图书馆被闸门弹出来呢!”她说话时语速轻快,像只蹦跳的小雀,递手册的瞬间,指尖在程峥手背上轻轻擦过,比飘落的樱瓣还要柔软。
身后突然传来沉稳的脚步声,穿墨绿衬衫的男生单手插在裤兜,腕间的银色手表在阳光下泛着冷光,表带处还沾着点没擦干净的樱花汁:“小学妹,又在给新生讲单口相声?”他笑着抽出自己的志愿者证件,证件照上的眉眼比新生大会上看起来更温和,“学生会主席越飞,带你去宿舍楼吧,顺路介绍下校园——计算机系的新生,总不能让你在主教学楼迷路三次吧?”
汪杨彤眼睛一亮:“原来你就是迎新群里说的‘万能越学长’!昨晚你在群里发的食堂攻略超有用,我今早特意去二食堂买了豆腐脑,加了三勺辣油!”她转头向程峥挥挥手,发尾的樱花随着动作簌簌掉落,铃铛手链的响声混着樱花飘落的“沙沙”声,“同学再见呀!二食堂的豆腐脑一定要试,辣油是秘制的,越学长说他每周吃三次!”
望着她跑远的背影,程峥蹲下身捡起那片落在脚边的樱瓣。花瓣边缘呈锯齿状,脉络清晰可见,指尖触到绒毛般的质感,忽然想起她说话时嘴角扬起的弧度——右侧梨涡比左侧浅些,笑起来像朵半开的樱花。
“计算机系新生都这么害羞?”越飞的轻笑惊醒了发呆的少年。程峥慌忙站起身,看见学长正望着汪杨彤消失的方向,唇角还带着淡淡的笑意,阳光在他镜片上投下反光,看不清眼神,“她啊,看见新生就跟看见自家弟弟似的,去年帮一个学妹拎行李,差点把自己摔进喷水池。”
图书馆顶楼的风掀起程峥的草稿本,露出画满电路符号的纸页。角落不知何时多了个歪扭的笑脸,两道弯弯的月牙下点着小小的梨涡,旁边用铅笔写着“铃铛”两个字。他慌忙合上本子,指腹擦过纸页时,仿佛还能触到汪杨彤指尖的温度。
午后整理宿舍时,程峥忽然发现新生手册里夹着张便签:“有问题随时找我呀!”末尾画着小小的铃铛图案,墨色比正文浅,像是最后匆匆添上的。便签纸边缘有轻微的毛边,像是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,他摸着纸页上的纹路,忽然想起迎新站台上,汪杨彤弯腰捡掉落的马克笔时,马尾辫垂落在胸前的模样——那时他就站在三步外,能看见她发绳上别着的樱花形发卡。
第二章 涟漪·蝉鸣渐起
蝉鸣声最盛的七月,程峥加入了摄影社。二手单反的镜头上有道细微的划痕,但不妨碍他捕捉光影:新生篮球赛上,越飞的11号球衣在烈日下白得耀眼,汗水顺着后颈滑进衣领,在脊背处洇出深色的蝴蝶;观众席上,汪杨彤抱着加油板拼命挥手,发梢的铃铛手链随着动作叮当作响,每当越飞进球,她便举起写着“越学长最帅”的荧光牌,笑脸比正午的太阳还要明亮。
“咔嚓”,快门声定格下越飞扣篮后向观众席比心的瞬间。程峥盯着取景框,发现汪杨彤的身影恰好出现在画面右下角:发带被汗水粘在额角,却笑得像朵绽放的向日葵,加油板边缘露出半截樱花手帕——那是他上周在图书馆捡到的,还给她时,她惊讶地说“这是初中时买的,找了好久”。
“学生会主席和新闻系系花,这对CP简直锁死了。”身后社员的私语像根细针扎进耳膜。程峥的手指骤然收紧,相机带子在掌心勒出红痕,取景框里的画面突然变得模糊。他想起上周社团聚餐,汪杨彤抱着餐盘挤到他身边,不锈钢餐盘上摞着两碟糖醋排骨:“给你留的,食堂阿姨今天手抖得厉害,差点全抖到我碗里——你昨天不是说最喜欢这道菜吗?”
那时越飞端着汤碗在对面坐下,递来一张印着校徽的湿巾:“吃相太可爱了,嘴角沾着酱汁都不知道。”指尖敲了敲汪杨彤的额头,动作自然得像兄长对待妹妹。程峥盯着碗里的排骨,忽然想起更早的时候:在图书馆,他趴在《C语言程序设计》上打盹,醒来时发现书页间夹着张樱花书签,背面用铅笔写着“少喝咖啡,对胃不好”,字迹是熟悉的圆体——和新生手册里的便签一样。
梅雨季的傍晚,程峥抱着相机经过教学楼走廊,忽然听见头顶传来噼里啪啦的雨声。转角处,汪杨彤正把校服外套顶在头上,白色衬衫被雨水洇湿,后背隐约透出蝴蝶骨的轮廓。“程峥!”她眼睛发亮地跑过来,发梢的水滴在地面砸出小坑,“能帮我把这个交给越学长吗?我要赶去广播台做直播,来不及了!”
她塞过来的策划案首页贴着便利贴,画着歪歪扭扭的笑脸和“越学长加油”,边角还粘着片干枯的樱花——是迎新那天的樱瓣。程峥捏着纸张的手指冰凉,看着她冒雨跑远的背影,外套下摆甩出的水珠在地面溅成细碎的光斑。雷声在头顶滚过,他忽然想起迎新那天,她递来的新生手册封面上,同样画着小小的铃铛,像个未说出口的约定。
回到宿舍,程峥打开策划案,发现里面夹着张新闻稿初稿,标题写着“校晕会特辑”,越飞的批注用红笔圈出:“小矮子,校运会和校晕会都分不清?再写错就罚你买十杯奶茶请部门喝。”末尾画着个举着铃铛的小人,旁边还有行小字:“铃铛画得像土豆,下次教你。”他摸着纸上的字迹,忽然听见窗外的雨声渐渐变缓,广播台传来汪杨彤的声音:“各位同学晚上好,这里是C大之声,今天的《校园快讯》将为大家带来新生篮球赛的最新赛况……”她的声音里带着没来得及擦干的水汽,却依然清亮如泉。
深夜整理相机内存卡时,程峥发现篮球赛的照片里,有张特写:汪杨彤仰头望向越飞,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,唇角微微上扬,像是在说什么。他盯着照片,忽然意识到自己拍了二十张越飞的扣篮,却悄悄按了五十次快门在汪杨彤身上——拍她挥荧光牌的样子,拍她低头写加油板的样子,拍她发梢沾着樱瓣的样子。相机的取景框,早已成了他窥视青春的小孔。
第三章 漩涡·暮色四合
深秋的学生会办公室飘着桂花香,窗外的梧桐树落着金黄的叶子。汪杨彤对着电脑屏幕叹气,第三次修改的“校园文化节”策划案又被校团委打回,红色批注像伤疤般刺眼:“活动形式缺乏创新,建议重新构思。”钢笔尖在纸上画着圈,她忽然听见门“吱呀”推开,越飞拎着两份炒面进来,塑料餐盒上凝结的水汽在他镜片蒙了层白雾。
“还没吃饭?”他把餐盒推过去,黑椒牛柳的香气混着辣酱味弥漫开来,“二食堂新出的,你上次说辣度刚好——这次特意让阿姨多放了半勺辣椒。”手腕上的手表蹭过汪杨彤的手背,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想起半个月前的操场:越飞为了帮她捡掉落的手链,整个人摔进沙坑,膝盖上的擦伤结着痂,却还笑着说“没事,正好练练防摔,以后能保护小学妹”。
“学长,其实你不用总照顾我……”她低头戳着面条,筷子尖挑起根牛柳又放下,“我是不是很笨?策划案改了三次还是过不了。”越飞却突然笑出声,起身时带起的风拂过她发梢:“小矮子,够得着打印机吗?”温热的掌心轻轻按在她头顶,带着体温的触感让她耳朵发烫,“别胡思乱想,你写的新闻稿每次都拿优秀,策划案有我呢——再说了,校团委那群老学究,懂什么叫青春活力?”
程峥站在办公室门口,指节捏得泛白。透过玻璃窗,他看见越飞正俯身帮汪杨彤调整电脑亮度,领带垂落在她肩头,两人的距离近得能看见彼此睫毛的颤动。越飞的手腕搭在桌面,手表的冷光与汪杨彤腕间的铃铛手链形成对比,前者是成熟的金属光泽,后者是灵动的银铃轻响。摄影社群里刚发了新活动通知,主题是“校园里的心动瞬间”,他忽然想起上周在图书馆,汪杨彤趴在桌上睡觉,阳光穿过百叶窗在她脸上织出金色网格,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,他偷偷按了二十次快门,才找到最完美的角度——那时他不敢呼吸,生怕惊醒了梦中的樱花。
平安夜的社团联欢会,礼堂里挂满了彩灯和铃铛。程峥攥着包装好的樱花项链躲在幕布后,掌心全是汗。舞台上,汪杨彤穿着麋鹿玩偶服,笨拙地去够越飞手里的苹果,蓬松的鹿角歪在头顶:“越学长坏心眼!快把苹果给我!”越飞笑着把苹果举高,指尖划过她泛红的脸颊:“叫声‘哥哥’就给。”台下爆发出善意的哄笑,程峥看见汪杨彤的耳尖红得比圣诞树上的彩灯还要亮。
“交换礼物环节到啦!请抽到号码牌的同学上场,当汪杨彤蹦跳着跑过来,怀里抱着个系着丝带的礼盒时,程峥的心跳几乎要撞破胸腔。盒子里躺着支银色钢笔,笔帽上刻着“新闻系2020级”,字体是工整的瘦金体——他认得这是越飞的字迹,上周在学生会办公室,他听见越飞对着手机说:“刻她的年级就行,她总说钢笔不好用,别刻名字,她害羞。”
“程峥?你怎么不说话呀?”汪杨彤晃了晃礼盒,铃铛发饰在灯光下闪着光,“你猜我给你准备了什么?不过先说好,要是你送的是樱花糖,我就——”她突然瞥见程峥口袋里露出的包装纸边缘,眼睛猛地睁大,“你、你不会真的送樱花糖吧?去年越学长送我樱花味的润喉糖,我全分给体育部的学长了,太甜啦!”
程峥的喉间像塞了团棉花。他想起昨夜在宿舍,对着台灯反复打磨项链上的“YT”刻字,笔尖在金属上打滑,刻歪了三次才勉强成型。此刻他看着汪杨彤惊喜的表情,突然说不出话,只能摇摇头,把口袋里的项链攥得更紧——包装纸上的火漆印是铃铛形状,那是他用旧印章连夜刻的,边缘还带着毛边。
散场时,程峥独自坐在台阶上,拆开礼物包装。樱花项链在路灯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,吊坠是片微蜷的樱瓣,边缘的“YT”刻字歪歪扭扭。他忽然想起迎新那天捡到的樱瓣,想起她腕间的铃铛,想起所有欲言又止的瞬间——原来有些喜欢,就像樱花的花期,明明知道短暂,却还是忍不住期待绽放。
第四章 破晓·晨雾初散
春末的樱花祭,主干道两旁摆满了摄影展架。程峥的《瞬间》系列前围满了人,最中央的大幅照片里,少女趴在图书馆桌上,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,桌面摊开的笔记本角落画着小小的铃铛,阳光在她发梢镀上金边,像幅会呼吸的油画。照片下方的标签写着:《午憩》,摄于2021年3月15日,图书馆三楼靠窗座位。
“程峥!”汪杨彤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带着难以掩饰的惊讶。她穿着淡蓝色汉服,发间别着银色铃铛发饰,走动时裙摆扬起细碎的光斑,“原来你拍了我睡觉的样子!我脸上有没有口水印啊?”她凑近展架,忽然发现每幅照片的角落都有极细的签名:“CYZ”,乍看是程峥的缩写,仔细看却像“程峥与汪杨彤”的拼音首字母交织在一起,“这签名……是故意的吗?”
程峥的耳根瞬间烧红,正要解释,越飞抱着一摞活动传单路过,忽然驻足。他的指尖划过照片里汪杨彤扬起的嘴角,忽然转头对程峥笑:“小学弟拍得不错,不过……”他凑近轻声说,“她更喜欢草莓味的棒棒糖,不是樱花味的。去年平安夜你送的樱花糖,她全分给我了,说太甜——其实她偷偷留了颗在抽屉里,我看见她对着糖纸发呆。”
程峥怔住。越飞的话像把钥匙,忽然打开了记忆的盒子:原来她收下钢笔时,指尖在盒盖上停顿了两秒;原来她看见他拍的照片时,唇角的笑意比平时多了道梨涡;原来那些看似无意的关怀,早就在他看不见的角落,埋下了种子。
暴雨突至的傍晚,程峥在教学楼天台遇见淋雨的越飞。学生会主席的白衬衫紧贴在身上,向来整齐的发型滴着水,却望着远处的樱花树笑得坦然:“其实我早就知道,”他的声音混着雨声,却异常清晰,“她看你的眼神,和看我的不一样。迎新那天,她帮你捡通知书时,蹲下身的速度比看见我时快三倍——快得我都没反应过来。”
程峥撑开伞,雨水顺着伞骨滴落在地面,溅起细小的水花。越飞继续说:“上周帮她搬书,她把你的《算法导论》护在怀里,我的《管理学原理》却被雨水打湿了封面。她总说我像哥哥,可哥哥不会记得你爱吃糖醋排骨,不会在你熬夜写策划案时偷偷放薄荷糖,不会在你拍照时特意站在有阳光的方向……”他忽然转身,拍过程峥的肩膀,水珠从指尖甩出,“臭小子,别总躲在镜头后面,樱花花期短,有些话不说出来,就真的错过了。”
天台的风掀起程峥的衣角,他望着越飞走进雨幕的背影,忽然想起摄影展上那幅《初遇》——迎新当天,他弯腰捡樱花,汪杨彤转身微笑,越飞站在远处看着他们,背景里的樱花正簌簌飘落。原来从那时起,三个人的故事就像樱花的花瓣,有的飘落成泥,有的被小心收藏,而属于他的那片,此刻正躺在汪杨彤的速写本里,画着永远盛开的笑脸。
第五章 尾声·各自绽放
毕业典礼那天,香樟树的影子在地面织成绿色的网。汪杨彤站在宿舍楼下,看着程峥抱着纸箱从转角走来,阳光穿过枝叶,在他发梢撒下斑驳光影,像极了四年前那个樱花纷飞的早晨。她晃了晃手里的笔记本,那是程峥落在摄影社的速写本,每页都画着不同角度的她:
第一页:迎新当天,踮脚拿手册的少女,马尾辫甩出优美的弧度,腕间铃铛手链清晰可见,角落写着“第一次看见这么亮的眼睛”。
第十页:篮球赛上,举着加油板的少女,发带被汗水粘在额角,旁边注着“她笑的时候,阳光会跟着晃”。
第五十三页:图书馆午睡的少女,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,桌面画着小小的铃铛,字迹潦草:“不敢呼吸,怕惊醒樱花”。
“其实我早就知道,”汪杨彤的声音轻得像樱花飘落,“从你第一次帮我修相机开始,从你偷偷在我策划案里画铃铛开始,从你每次看见我和越学长说话就耳尖发红开始……”她忽然举起手腕,银色铃铛手链在风里轻响,“你看,我一直戴着这条手链,是迎新那天你弯腰捡樱花时,我故意甩落的——想找个理由和你说话。”
程峥的手指骤然收紧,纸箱里的速写本边角露出半张便签,是他昨夜写的:“杨彤,其实我……”那些没说完的话,此刻都化作她眼中的星光。
三人坐在操场看台上,看阳光在毕业礼服上流淌。汪杨彤举起手机:“来,拍张合照!就像刚入学时那样。”镜头里,越飞搭着程峥的肩膀,程峥别过脸却忍不住笑,汪杨彤举着向日葵挡住半张脸,发间的铃铛手链在风里轻响,远处的樱花树正在风中摇曳,几片花瓣落在越飞的西装上。
散场时,越飞塞给每人一个信封。程峥打开,里面是张照片:迎新那天,他弯腰捡樱花,汪杨彤转身微笑,越飞站在远处看着他们,背景里的樱花正簌簌飘落。背面用钢笔写着:“有些故事从一开始,就注定不是爱情,但所有的心动都值得被珍藏——致我们永不凋零的青春。”
多年后,程峥在硅谷的办公室收到包裹。里面是本相册,夹着C大樱花祭的照片,还有张字条:“越学长结婚啦!新娘是当年总和他吵架的校团委学姐,婚礼上他说‘原来真正的喜欢,是看见她幸福就好’。你什么时候带女朋友回来看樱花?我在二食堂给你留了豆腐脑,加辣油的。”
照片里,汪杨彤和越飞站在樱花树下,两人中间留出的空位,恰好能塞进举着相机的程峥。汪杨彤穿着明黄色连衣裙,腕间的铃铛手链依然闪亮,越飞的手腕上换了块简约的手表,却依然沾着点樱花汁——就像他们的青春,永远带着初遇时的芬芳。
窗外的风掀起日历,旧金山的春天正盛。程峥摸着相册里那张三人合照,忽然笑出声。那些藏在镜头后的心动,那些未说出口的告白,最终都沉淀成青春里最珍贵的星光。就像樱花虽然会谢,但那年春天的阳光,那年蝉鸣里的涟漪,那年暮色中的守望,都永远留在了他们的故事里,成为比爱情更长久的温暖——就像此刻,他指尖划过照片里汪杨彤的笑脸,仿佛又听见那年迎新站台上,铃铛与樱花的轻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