医院的走廊里,惨白的灯光无情地洒下,映照着林恩恩失魂落魄的身影。
她无力地靠在抢救室外的墙上,耳边只剩下医生那一句沉痛宣告:“很抱歉,进去见他最后一面吧!”
“很抱歉”这三个字,宛如一记重锤,敲碎了林恩恩所有的希望。
她的双腿瞬间失去了力气,整个人顺着墙壁缓缓滑落,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,悄无声息地淌过脸颊。此刻,她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,脑海一片空白,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无尽的悲伤与绝望 ,唯有簌簌而下的眼泪,诉说着她内心的痛苦。
“先进去看林叔最后一面吧!”一个低沉而有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。
林恩恩抬起头,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着笔挺军装制服的男人。他棱角分明的脸庞线条刚硬,五官深邃立体,俊朗非凡,可周身却散发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气息。
男人微微弯腰,有力的大手轻轻抓抚着林恩恩的手臂,传递出些许力量。
林恩恩顺着他的搀扶,颤抖着扶着墙站起身,声音带着哽咽:“谢谢,我知道了!”
林恩恩脚步虚浮地走进抢救室,一眼便望见了病床上的父亲。
林振宇脸色如纸一般惨白,毫无血色,周身被各种冰冷的仪器环绕,显得那么脆弱无助。
林恩恩只觉喉咙发紧,双腿似有千斤重,每迈出一步都无比艰难。
好不容易走到病床边,她缓缓半跪下来,伸出颤抖的手,紧紧握住父亲的手,泣声道:“爸爸,恩恩在这里,你看看我!”
林振宇听到女儿的呼唤,眼皮微微颤动,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睁开眼睛,气息微弱地说道:“恩恩,对不起,爸爸不能陪你参加毕业典礼了,爸爸这一生……唯一对不起的就是你妈妈和你了……”
林恩恩拼命地摇头,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下:“爸爸你很好,你是我和妈妈的英雄,一直都是……”
林振宇缓缓将目光转向周晋泽,眼中满是恳求:“阿泽,我想拜托你,以后帮我看着这丫头,我放心不下她……”
周晋泽立刻站得笔直,身姿挺拔如松,行了一个标准的军姿,声音坚定有力:“首长放心!” 右手有力地抬起,敬了一个庄重的军礼。
林振宇抬手,想要再摸摸女儿的脸,可手抬到一半便无力地滑落。刹那间,仪器发出尖锐的“滴滴”声,屏幕上的心跳曲线直直地变成了一条无情的直线。
林恩恩紧紧抓住父亲滑落的手,喉咙像是被堵住了,发不出一点声音,唯有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,砸在床单上。
周晋泽看着这一幕,眼眶也渐渐湿润。他转过身,声音略带沙哑却又格外有力地喊道:“所有人,落帽,敬礼!”
话音刚落,跟随着周晋泽一同前来的十来个军人整齐划一地摘下帽子,抬起右手,向林振宇致以最崇高的敬意,他们的身姿笔挺,眼神中满是沉痛与敬重 。
肃穆的军礼在抢救室中凝固,时间仿佛也在此刻静止,唯有林恩恩压抑的啜泣声,如泣如诉,揪扯着在场每个人的心。
周晋泽看着悲痛欲绝的林恩恩,心中五味杂陈,他上前一步,轻轻拍了拍林恩恩的肩膀,低声说道:“林小姐,节哀顺变,林首长他一定希望你能好好的。”
林恩恩缓缓抬起头,空洞且迷茫的眼神仿佛被悲伤笼罩,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,眼前的世界变得朦胧不清。
她望向周晋泽,嘴唇微微颤抖,像是想说些什么,却又被无尽的悲痛哽住了喉咙,终究什么也没能说出口。
周晋泽见此情景,微微叹了口气,动作轻柔地脱下自己的军装外套,轻轻披在林恩恩的肩上,声音低沉而温和:“外面冷,别着凉了。”
林恩恩闻言,缓缓低下头,沉思片刻后,带着一丝哽咽开口:“我想把爸爸和妈妈葬在一起,我知道,这也是爸爸的心愿。”
她心里清楚,父亲身为烈士,本应安葬于烈士陵园,可她更明白,比起那份荣誉,父亲最渴望的,是能与母亲长相厮守。
“我会向上面汇报的,你放心。”周晋泽给予她肯定的答复。
经过周晋泽的努力沟通,上级领导综合考量后,一致决定特事特办,将林振宇夫妻一同安置在烈士陵园,让他们得以团聚。
处理完林振宇的后事后,日子如同潺潺流水,匆匆逝去。
可林恩恩却仿佛被悲伤的枷锁禁锢,始终深陷在失去父亲的痛苦泥沼中,无法自拔。
她沉浸在伤痛里,甚至错过了本科的毕业典礼。毕业相关的事宜,包括毕业证书等重要材料,都是周晋泽不辞辛劳,帮她一一处理妥当。
学校了解到她的特殊情况后,也极为负责,将毕业相关事项安排得井井有条,大家都明白,绝不能让烈士寒心,这也是他们能为烈士家属尽的一份绵薄之力。
考虑到林恩恩的情绪和安全状况,部队出于关怀,将她安排进了部队的家属招待所,希望能给予她一个安全、舒适的环境。
然而,林恩恩却把自己彻底封闭起来,将房门紧闭,足不出户。
送餐的战士常常发现,下一餐送去时,上一餐的饭菜要么只动了四分之一,要么甚至原封未动。
周晋泽与部队领导多次前来看望,可林恩恩总是闭门不见,只是隔着门简单回应两句“我没事,给我点时间”,便再无下文。
领导们看着忧心忡忡,长此以往,她一直关在房间里,不出来活动,也不好好吃饭,身体和精神状态都会垮掉。
于是,部队特意请来了心理医生,希望能帮助林恩恩走出阴霾。但林恩恩拒绝开门,大家也不便强行闯入,只能干着急。
周晋泽始终牢记林振宇的嘱托,即便每次都吃闭门羹,仍隔三岔五就前来探望。
他不气不恼,每次都在门口耐心地和林恩恩讲述她父亲在部队里的英勇事迹、那些热血沸腾的过往,希望这些回忆能成为一丝微光,照亮她心中的黑暗。
直到有一天,送餐的战士焦急地告知周晋泽,林恩恩房间的饭菜已经连续三天丝毫未动。
周晋泽心中一惊,再也按捺不住担忧,当机立断撞开了房门。只见林恩恩脸色惨白如纸,虚弱地躺在沙发上,毫无生气。
原来是因为过度悲伤,长期饮食不规律,她的胃病严重发作了。周晋泽心急如焚,急忙将她送往医院。在医院里,他脚步匆匆,忙前忙后,挂号、缴费、取药,每一个环节都亲力亲为,无微不至地照料着林恩恩。
看着周晋泽忙碌奔波、满是关切的身影,林恩恩心中那扇因悲伤而紧闭许久的门,悄然间,被一股暖流推开了一道缝隙 。
在医院的悉心治疗和周晋泽的日夜陪伴下,林恩恩的病情逐渐好转。她的脸色渐渐恢复了些许血色,眼神也不再如之前那般空洞绝望。
出院那天,周晋泽早早地来到医院,办理好出院手续后,他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林恩恩走出病房。
阳光洒在两人身上,林恩恩深吸一口气,感受着这许久未曾体会过的温暖与生机。
回到家属招待所,周晋泽并没有急着离开,他走进厨房,系上围裙,打算为林恩恩做一顿营养丰富的饭菜。林恩恩坐在沙发上,静静地看着在厨房忙碌的周晋泽,心中满是感动。
自父亲离世后,她第一次觉得,生活似乎不再是一片黑暗。
从那以后,周晋泽每天都会找时间陪林恩恩散步、聊天,鼓励她重新找回生活的乐趣。林恩恩也开始慢慢尝试打开心扉,参与一些简单的社交活动。
她发现,当自己愿意迈出第一步时,身边有许多人都在关心和支持着她。
在那半年的时间里,林恩恩考进了周晋泽所在的部队医院,成为了一名急诊外科医生。
虽然时间慢慢流逝但父亲的离世依然是林恩恩心上第一根刺,即使大半年过去,但凡有人提到“父亲”,“爸爸”这两个字眼,她的心都会不由的颤抖下。
而在这半年的时间里林恩恩发现自己在周晋泽的关心陪伴下,不知不觉的喜欢上了他。
但她知道周晋泽的身份意味着无限的危险,她没有透露过一丝一毫喜欢的他表现,因为她害怕那种无助,害怕的事情会在经历一次,所以把爱留在内心深处就好,这辈子就这样过挺好的。
一天,周晋泽执行任务归来,满身疲惫却难掩眼中的坚毅。林恩恩恰好路过,看到他的瞬间,心跳陡然加快,却又只能故作镇定地打招呼。
周晋泽笑着回应,两人简单寒暄几句,林恩恩便匆匆离开,生怕自己的心思被他看穿。
之后的日子里,林恩恩总是刻意和周晋泽保持距离,可命运似乎总爱捉弄人。
一次,医院接到紧急救援任务,周晋泽所在部队有人受伤,被紧急送往林恩恩所在的急诊外科。
林恩恩看着担架上满身血污的士兵,内心的紧张与担忧瞬间被点燃,可当她看到周晋泽安然无恙时,又悄悄松了口气。
手术室外,周晋泽焦急地踱步,等待战友手术的消息。
林恩恩做完手术后走出手术室,周晋泽立刻迎上去询问情况。
四目相对间,林恩恩慌乱地避开他的眼神,只是简单告知手术很成功,让他放心。
周晋泽却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异样,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。
又过了些时日,部队组织庆功宴,林恩恩也被邀请参加。宴会上,大家欢声笑语,热闹非凡。
周晋泽端着酒杯,走到林恩恩面前,轻声说道:“这半年多亏有你,每次看到你在医院忙碌的身影,我都觉得很安心。”
林恩恩的脸微微泛红,低着头小声回应:“我也只是做了我该做的。”
这时,一位战友起哄道:“周晋泽,你可别错过这么好的姑娘。”
众人纷纷附和,林恩恩的心跳急速加快,紧张得不知所措。
周晋泽看着林恩恩,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温柔与坚定,他缓缓说道:“其实,我心里一直有你,只是怕给不了你安稳的生活,所以一直没敢说。”
林恩恩一下子愣住了,完全没想到周晋泽会在此刻表白。
那些藏在心底许久的爱意瞬间翻涌,可理智却在脑海中不断敲响警钟,提醒她这份感情背后可能潜藏的危险。
她的眼眶微微泛红,犹豫了好一会儿,才轻声说道:“不好意思,我从来没考虑过这些。我……我还有事,就先走了。”
周晋泽下意识地伸出手,想要拉住她,动作却凝在了半空。
他望着林恩恩离去的方向,眼神逐渐变得暗沉,失落与无奈在心底蔓延。
林恩恩快步离开,靠在一旁的门边,偷偷朝着他们的方向望去,泪水再也忍不住,夺眶而出。
她心里清楚,自己的心理问题愈发严重了。可她实在没有勇气去面对,只能在心底默默想着:能鼓起勇气留在这部队医院,应该也算是对爸爸最好的宽慰了吧 。
在接下来的数月中,两人偶尔碰面,都是点头示意下,并没有多说什么。那层窗户纸被捅破后,空气里反倒多了几分尴尬与不自在。林恩恩总是刻意回避着周晋泽的目光,而周晋泽,也尊重她的态度,将那份爱意暂且深埋心底。
直到那一天,周晋泽出任务受伤,被紧急送回部队医院。林恩恩在接到通知的那一刻,心猛地揪紧,顾不上许多,急忙奔向急救室。
手术室外,林恩恩焦急地踱步,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。回想起曾经与周晋泽相处的点点滴滴,那些被她刻意忽略的关心与在意,此刻如潮水般涌上心头。她这才惊觉,原来自己对周晋泽的感情,远比想象中要深。
几个小时后,手术结束,周晋泽被推了出来。看着他苍白的脸色,林恩恩眼眶一红,泪水差点夺眶而出。在周晋泽养伤的日子里,林恩恩主动承担起照顾他的责任。她每天早早地来到病房,为他准备好温热的饭菜,细心地帮他换药,陪他聊天解闷。
起初,周晋泽还有些受宠若惊,他不敢相信林恩恩的态度会有如此大的转变。直到有一天,他无意间看到林恩恩在床边偷偷抹眼泪,忍不住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,问道:“恩恩,你怎么了?”
林恩恩抬起头,眼中满是担忧与心疼:“我害怕……害怕再失去你。那次你受伤被送进来,我才发现,我根本没办法装作不在乎你。”
周晋泽心头一暖,将她轻轻拥入怀中:“傻瓜,我这不是好好的吗?以后不管遇到什么,我都不会再让你担心了。”
从那以后,两人的感情迅速升温。林恩恩不再逃避自己的内心,周晋泽也更加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。他们一起在医院的花园里散步,分享着彼此的心事;一起看日出日落,感受着生活的美好。而林恩恩心中的那份心理负担,也在周晋泽的陪伴与鼓励下,渐渐消散。
两人携手走过了第一年的甜蜜与磨合,在第二年,生活的轨迹陡然转折。
周晋泽站在林恩恩面前,神色凝重,双手下意识地揪紧了衣角,深吸一口气后缓缓开口:“恩恩,这次组织安排给我的是秘密任务,危险系数极高。可我既然身着这身军装,保家卫国便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。你等我,无论如何,我发誓一定会平安回到你身边。”
林恩恩抬眸凝视着周晋泽,从两人相爱的那天起,她便清楚,这样的时刻迟早会来临。
这些日子里,她无数次在心底预演,可当这一刻真正降临,酸涩与担忧还是瞬间涌上心头。她努力扯出一抹微笑,眼眶却微微泛红:“我都明白,你放心去,我会一直等你凯旋。”
话音落下,两人同时伸出手,紧紧相拥,似要把对方融入自己的身体。
他们抱得那样用力,仿佛要将此刻的温度和彼此的模样,深深烙印在心底。
在这无声的拥抱里,汹涌的爱意与不安的隐忧相互交织,谁也不敢去想,这会不会是他们最后的相拥。
时光匆匆,三个月转瞬即逝,林恩恩却如置身煎熬的炼狱。
关于周晋泽,她没有得到一丝一毫的消息,每日每夜,满心满眼都是对他的牵挂。
终于,她鼓起勇气去找周晋泽的上级领导,办公室里,她局促地站着,双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,眼中满是焦急与期待。
然而,领导只是神情复杂地看着她,除了那句“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”,再无任何透露。
林恩恩失落地走出办公室,望着外面的天空,满心迷茫,等待的日子还那样漫长,可她别无选择,只能在这无尽的等待中,默默坚守 。
林恩恩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中,屋内的寂静让她感到愈发孤独。
墙上挂着她和周晋泽的合照,照片里的两人笑容灿烂,可此刻却刺痛了她的双眼。她无力地坐在沙发上,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。
为了分散注意力,林恩恩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工作中。
在医院里,她总是主动加班,穿梭在各个病房之间,耐心地照顾每一位病人。同事们都能看出她的疲惫,却也明白她是在借忙碌来麻痹自己。
只有在夜深人静时,林恩恩才会允许自己彻底放松下来,对着空荡荡的房间轻声诉说对周晋泽的思念。
林恩恩正在医院的病房忙碌,手机突然震动,一条来自周晋泽上级领导的消息映入眼帘,通知她下班后去办公室见面。
一瞬间,她的手微微颤抖,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,握着病历夹的指尖泛白。接下来的整个下午,她都有点心不在焉,好不容易熬到下班,她连工作服都没来得及换,便脚步急促地朝着领导办公室赶去。
推开门,领导看到她,神色复杂,抬手示意她坐下。林恩恩深吸一口气,缓缓落座,双手不自觉地在膝盖上绞紧,努力调整着呼吸,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地默念:没事的,一定没事的。
领导清了清嗓子,声音略带沉重:“恩恩,晋泽他失踪了。我们的搜救行动正在全力展开。”
这消息如同一记重锤,狠狠地砸在林恩恩的心上,大脑瞬间一片空白,眼前的世界仿佛都开始天旋地转。她张了张嘴,却发不出一丝声音,喉咙干涩得像要冒烟。许久,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,艰难地问道:“为什么会失踪?”
领导的目光满是忧虑,缓缓解释:“这次任务和你父亲之前执行的一样。晋泽得知后,主动请缨。考虑到他对情况有一定了解,我们批准了。一个月前,我们收到他的密报,任务即将收尾,可一周前,所有联络突然中断。不仅如此,我们安插在那边的两个信人也失去了联系。”
林恩恩强迫自己镇定下来,大脑飞速运转:“那现在打算怎么办?晋泽失踪,信人失联,当务之急是派人深入调查。”
领导看着她,目光中既有安抚又有隐瞒:“你放心,组织已经在安排了。其实,晋泽出发前,特意叮嘱我,一定要照顾好你。”
林恩恩沉默片刻,猛地抬头,眼神坚定:“我去。现在没有比我更合适的人选。你们再派人过去,目标太大。晋泽和信人同时失联,对方肯定有所警觉。”她顿了顿,平复了下情绪,继续说道,“我是医生,女性身份也更容易降低他们的戒备。你们那些训练有素的人员,一出现就容易被怀疑。让我去吧!”
领导“噌”地站起身,情绪激动:“绝对不行!你是烈士后代,我们绝不能让你涉险。”
林恩恩直视着领导的眼睛,言辞恳切:“那你们倒是说,现在还有谁能去?我清楚任务内容,晋泽什么都没透露,但我父亲参与过,我又身为部队家属和成员,怎么可能一无所知?”
领导无奈地摆摆手:“恩恩,你先回家,这事别再提了。”
林恩恩离开领导办公室后,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,脚步虚浮地走在回家的路上。街边的路灯渐次亮起,昏黄的光晕洒在她身上,却暖不了她此刻如坠冰窖的心。
回到家中,她看着熟悉又冰冷的房间,周晋泽的气息似乎还残留在每一个角落,可他却生死未卜。
林恩恩深吸一口气,开始有条不紊地收拾行李,她的眼神中透着决绝,每一个动作都坚定有力。
收拾好行李后,她坐在沙发上,给医院领导发去请假短信,言辞恳切地以家中突发急事为由申请休假。
随后,她打开备用手机,编写了定时短信给周晋泽的领导:“我已决定前往,勿念,我会带晋泽回来。”发完短信,她将手机揣进兜里,站起身,最后环顾了一圈这个充满回忆的家,毅然决然地踏出了家门。
坐在疾驰的列车上,林恩恩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景色,思绪飘回到多年前。那年,父亲难得回家,告诉她自己又要出任务,归期不定。她早已习惯父亲的忙碌,并未多想。直到那个夜晚,她起夜时,无意间听到父亲压低声音打电话,“毒枭”“雇佣兵”“试毒人”以及一个模糊的地址,从父亲的对话中传入她耳中。那一刻,她才惊觉父亲工作的危险性,也明白了他们所肩负的使命是何等沉重,要用生命去守护国家与人民。
而周晋泽决定参加这次任务前,林恩恩就察觉到了异样。那段时间,他总是早出晚归,接电话时也总是刻意避开她。出于担心,林恩恩偷偷查阅了他带回家的一些资料,也因此对这次任务有了一定的了解,这更坚定了她前去营救的决心 。
经过漫长的奔波,林恩恩终于抵达了目的地附近。她乔装打扮成一个普通的医护人员,背着医疗包,小心翼翼地朝着目标区域前进。一路上,她留意着周围的动静,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迹象。当她靠近一处疑似毒枭据点的地方时,看到几个形迹可疑的人在周围巡逻。林恩恩心跳加速,但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,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,朝着那几个人走去。
“你们好,我是附近来义诊的医生,请问这里有人需要帮忙吗?”林恩恩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。
其中一个人上下打量着她,眼神中充满了警惕:“你来这儿干什么?赶紧走!”
林恩恩不慌不忙地说道:“我听说这边有些人身体不太好,就想着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,我还带了不少常用药呢。”说着,她打开医疗包,展示里面的药品。
就在这时,据点里走出一个叫阿德头目的人,他眯着眼睛看着林恩恩:“你一个女医生,怎么敢来这种地方?”
林恩恩深吸一口气,镇定地回答:“医生的职责就是救死扶伤,我不觉得这里有什么可怕的。而且我一个弱女子,能有什么威胁呢?”
阿德似乎被她的话打动,犹豫了一下:“那你进来吧,不过别耍什么花样。”
林恩恩心中一喜,终于成功进入了这个危险之地。她在据点里四处观察,寻找着周晋泽和那两个信人的踪迹,同时也留意着毒枭们的一举一动,准备随时寻找机会将情报传递出去,展开营救行动……
林恩恩跟随那个叫阿德的男人,走进一间木头搭建的屋子。屋内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,墙壁上挂着几幅看不清内容的破旧挂画。
头目冷淡地瞥了林恩恩一眼,扔下一句:“你先坐着,一会有个人你帮我看看。”
林恩恩没有多问,安静地在一旁坐下,目光低垂,有条不紊地打开药箱,整理着里面的药品,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。
这时,阿德开口了,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:“医生,你叫啥?瞧着可不像我们这儿的人,咋想着来这儿支医呢?”
林恩恩嘴角微微上扬,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,心中却清楚,这是在探她的底细。不过,因为父亲的缘故,她的个人信息早已被妥善更改,根本无需担忧。
“我叫林恩恩,南方人。我很小的时候,母亲就因病去世了,所以后来我就立志学医。前两年,父亲也走了,如今就剩我孤身一人。”
林恩恩一边熟练地整理着药箱,一边不紧不慢地说道。她盖上药箱盖子,抬眸看向阿德,接着说:“毕业后,一个人待在家里,总觉得冷冷清清的,就报名参加了援医,然后就被分配到了这里。来了之后我才发现,这边的村子太分散了,我每天走好久,也就只能看两三个病人。你们这儿看起来房子还挺集中的,能不能想想办法,把大家召集一下?这样我也能快点看完,去下一个村子。”
阿德紧紧盯着眼前这个看似毫无心机的女孩,她谈吐自然,模样单纯,但阿德并未完全放松警惕:“我们这儿可不是普通村落,是个工作区。要不是刚好有个病人急需医治,可不会随便放外人进来。”
“啊?我走错了呀?”林恩恩微微皱眉,脸上露出懊恼的神情,“那行吧,先帮你们看看病人。等会儿我看完再联系下村长吧” 她小声嘀咕着,还抬手轻轻敲了敲自己的脑袋,“怎么又走错了,这地方连个导航都没有,看病难也难怪了。”
阿德见状,心中的疑虑稍稍减轻了些。这地方地处偏远,村落分散,确实经常有派下来支医的,之前也碰见过几个像林恩恩这样的,于是渐渐放松了警惕。
约莫过了半小时,一个身着当地特色服饰的男子大步走了进来,声音粗犷:“阿德,听说你找了个医生?”
阿德赶忙站起身,毕恭毕敬地回道:“胡老大,就是她,叫林恩恩,是来支医的。刚才在前面路上碰到的,我想着泽哥昏迷不醒,要不请她去瞧瞧。”
林恩恩听到“泽哥”两个字,心脏猛地一缩,内心掀起惊涛骇浪,面上却依旧维持着镇定。
她迅速调整好情绪,拿起药箱,站起身,礼貌地说道:“你好,我是县里派下来支医的林恩恩,今天正好到这边村子巡诊。这位大哥说你们有病人,方便我去看看吗?”
胡老大上上下下打量着林恩恩,眼神犀利得仿佛要将她看穿。
片刻后,冷冷地吐出一句:“稍等下。” 随后,他侧身靠近身旁的小弟,压低声音吩咐了几句。
接着,胡老大又看向林恩恩,皮笑肉不笑地说:“林医生,你再坐会儿,那个病人住得比较偏,我让人把他接到隔壁,这样也方便你看诊。”
林恩恩没有多问,轻轻点头表示明白,而后坐回原位,拿起手机,淡定地刷起了抖音,可只有她自己清楚,此刻心跳如雷,紧张得手心都冒出了冷汗。
好在来之前,她做足了准备,就怕出现眼下被调查的情况。
又过了大概十来分钟,之前那个小弟匆匆返回,凑到胡老大耳边,低声汇报了几句便离开了。
胡老大脸上的神情稍缓,走到林恩恩身旁说道:“林医生,好了,病人就在隔壁房间,你去看看吧。”
林恩恩暗自松了一口气,知道自己算是过了第一关。她抬起头,看向胡老大,微笑道:“好,那就麻烦您带路了。” 说着,她稳稳地背起药箱,跟在胡老大身后。
来到隔壁房间,胡老大推开门。屋内光线昏暗,一张床摆在屋子中央,上面躺着一个人。
林恩恩站在门口,距离有些远,还看不清那人的长相,但仅凭身形轮廓,她就隐约确定,床上躺着的正是周晋泽。她在心底默默念着:没事,活着就好。同时,竭尽全力克制着内心翻涌的情绪,一步一步朝着床边走去 。
林恩恩强装镇定,一步步走向床边。她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,每靠近一步,心跳就愈发急促。昏暗的光线中,她的目光紧锁在周晋泽毫无血色的脸上,手微微颤抖着放下药箱。
“我先检查一下他的生命体征。”林恩恩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且专业,不带一丝慌乱。她戴上听诊器,俯身靠近周晋泽,听着他微弱但规律的心跳,暗暗松了口气。可她清楚,此刻不是放松的时候,周围的人都在紧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。
“他这是怎么了?什么时候开始昏迷的?”林恩恩边检查边问,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周晋泽。
胡老大站在一旁,眼神阴沉,冷冷地说:“几天前突然就倒下了,怎么叫都不醒。”
林恩恩在检查的过程中,悄悄留意着周晋泽身上的伤势。她发现他手臂和腹部有几处被纱布包扎的伤口,纱布上渗着血迹,显然是受了重伤。她轻轻揭开纱布查看伤口,伤口已经开始发炎,还发黑,情况不容乐观。
“他的伤口感染了,必须尽快处理,否则会有生命危险。”林恩恩皱着眉头,一脸严肃地说。她从药箱里拿出消毒药水、消炎药和干净的纱布,开始小心翼翼地为周晋泽清理伤口。
在清理伤口的过程中,周晋泽似乎感受到了疼痛,眉头微微皱起,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呻吟。林恩恩的手猛地一颤,差点没拿稳手中的镊子,她连忙稳住情绪,轻声安抚道:“没事,放松,很快就好。”
这时,阿德突然上前一步,眼神中透露出怀疑:“你确定你能治好他?别是故意拖延时间吧。”
林恩恩抬起头,目光坚定地看着阿德:“我是医生,救死扶伤是我的职责。如果你们不相信我,可以另请高明,但他现在的情况很危急,耽误不得。”说完,她又低下头继续处理伤口,心中却暗自警惕起来,她知道,自己必须尽快想办法把周晋泽救出去,同时不能引起这些人的怀疑。
处理完伤口,林恩恩又从药箱里拿出一些消炎药和退烧药,准备给周晋泽喂药。她扶起周晋泽的上半身,将药和水小心地喂进他嘴里。周晋泽的身体十分虚弱,吞咽都有些困难,但好在药还是顺利喂了进去。
“我先给他开些药,按时服用,这几天要注意观察他的体温和伤口情况。”林恩恩站起身,对胡老大说,“如果有什么问题,随时叫我。”
胡老大点了点头,说:“行,那就麻烦林医生了。这几天你就留在这儿照顾他,等他好了再走。”
林恩恩心中一紧,她知道自己被监视了,但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地说:“好,我会尽力的。但是,我今天带的药太少了,可能需要回去取下药。”
“不用麻烦林医生跑一趟,需要啥我们去买就可以了。”
林恩恩知道自己被扣下来,也不多说啥:“那也行,我晚些给领导打个电话汇报下就行,等他脱离危险了再回去。”
胡老大吩咐阿德去准备,然后转身离开了房间。阿德出去后,房间里只剩下林恩恩和昏迷不醒的周晋泽。
林恩恩看着周晋泽,眼中满是心疼和担忧。她轻轻握住周晋泽的手,低声说:“晋泽,你一定要撑住,我一定会带你回家的。”
此时,窗外天色渐暗,夜幕即将降临。林恩恩知道,接下来的每一刻都充满了危险和挑战,但为了周晋泽,为了完成自己的使命,她必须全力以赴,还得搞清楚那两个信人是啥问题,再寻找机会逃离这个危险之地。
夜幕彻底笼罩了这片区域,四周一片死寂,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不知名野兽的低鸣,更添几分阴森。
林恩恩坐在周晋泽床边,眼睛死死盯着门口,竖起耳朵捕捉着外面哪怕最细微的动静,但是这边的人警惕心都很高。
突然,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,林恩恩假装玩着手机。
门被缓缓推开,阿德端着一碗热水和一些食物走了进来,他将东西放在桌上,目光在林恩恩和周晋泽身上来回扫视,带着一丝探究。
“林医生,吃点东西吧,照顾病人也得有体力。”阿德皮笑肉不笑地说道。
林恩恩挤出一丝微笑,“谢谢,刚好有点饿了。”
阿德看着林恩恩毫无戒备的样子,心里的也太多在意了,想着一个女流之辈有啥好怕的。
“泽哥现在怎么样了?”阿德一边问,一边将目光投向躺在床上毫无血色的周晋泽。
林恩恩不紧不慢地嚼着食物,咽下去后才开口:“药已经喂他吃过了,体温降了一点。但他伤口感染时间太长,这儿的医疗设施又有限,连基本的点滴都没办法打,只注射了破伤风。现在就盼着他能早点醒过来,只要醒了,情况应该就会好很多。”
她端起水杯,轻抿一口,接着说道,“他这伤口,看着像是被大型野兽撕扯造成的。你们这儿也太危险了,听村民说,时不时有老虎之类的猛兽下山。早知道这么危险,我就去别的城市援医了。”
林恩恩看似不经意地抛出话题,实则暗自期待能从阿德口中套出些关键信息。
或许是觉得林恩恩确实没有威胁,阿德放松地在一旁坐下,开始悠闲地聊起来:“是啊,这深山老林里,野兽可不少。不过泽哥本来不会出事的,那天胡老大也不知道怎么就被老虎盯上了,大家都吓得腿软,只有泽哥毫不犹豫地冲上去和老虎搏斗,这才落得一身重伤。”
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,房间里的气氛逐渐变得不那么紧绷。
突然,周晋泽发出一声沉闷的咳嗽,虚弱地喊着:“水……”林恩恩立刻放下手中的食物,快步走到桌前倒了杯水,然后迅速回到床边,准备喂周晋泽喝水。
周晋泽意识还不太清醒,只感觉干渴难耐,恍惚间看到一张熟悉又不敢置信的脸——林恩恩。
他的大脑瞬间清醒了几分,满心都是疑惑与震惊。但多年的训练让他迅速冷静下来,不动声色地喝着林恩恩喂来的水,直到一杯水喝完 。
他挣扎着坐起身,声音还有些沙哑:“谢谢。”接着,他看向林恩恩,装作一无所知地问道,“你是谁?我好像没见过你。”
还没等林恩恩开口,阿德便抢着说道:“她是来援医的医生,我们把她请来给你治病的。”
林恩恩没多说什么,拿起体温计熟练地给周晋泽量体温。片刻后,她眉头微皱,看着体温计上的数字——38.7°,体温又升高了。
阿德见状,急忙问道:“林医生,人不是醒了吗?怎么体温反倒又上去了?”
林恩恩转身将体温计放好,拿起退烧药,镇定地解释道:“他能醒过来,是因为身体素质好,换作别人,可能早就撑不住了……”
林恩恩话还没说完,周晋泽突然又直直地倒了下去。林恩恩迅速反应过来,眼疾手快地将药喂进他嘴里,接着检查他的瞳孔,又用听诊器听了听心率。过了一会儿,她暗暗松了口气,还好,生命体征还算平稳,只要熬过今晚,应该就不会有大碍。
阿德在一旁急得直跺脚,等林恩恩检查完,立刻追问道:“这好端端醒了,怎么又倒下了?”
林恩恩灵机一动,觉得这是个绝佳的机会,能让自己多留下来照顾周晋泽,便神色凝重地说道:“这是身体的应激反应,目前他的状态还很不稳定,又开始发高烧了。今晚是个关键期,就算熬过今晚,明天也还得密切观察,情况不容乐观。”
阿德一听,赶忙说道:“林医生,那就拜托你多留几天了,一定要把泽哥治好啊!”
“你放心,救死扶伤是医生的本职,我一定会竭尽全力。”林恩恩一脸坚定地回应道。
“那林医生你先休息吧,我就不打扰了。”阿德说完,便转身离开了房间,顺手轻轻带上了门 。”
夜幕深沉,阿德的身影消失在门外,林恩恩半靠在周晋泽的床边,眼神紧紧锁住他那苍白如纸的面庞。
这一夜,她的神经始终紧绷,毫无睡意。周晋泽的状况极不稳定,反复高烧,每一次体温的飙升都如重锤般敲打着她的心。
好在,经过她的全力救治,高烧暂时得到了控制,可他依旧深陷昏迷,迟迟未醒。
破晓时分,第一缕晨光悄然溜进屋内。林恩恩终是抵不过疲惫,靠在床边沉沉睡去。
也就在这时,周晋泽的眼睫微微颤动,缓缓睁开了双眼。看到床尾那熟悉的身影,他的心猛地一颤,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。
那个平日里胆小怕生的女孩,竟为了他,孤身闯入这龙潭虎穴。他的手指微微动了动,好想伸出去,轻轻触碰她的脸颊,可理智却如同一把冰冷的枷锁,将他的念头狠狠锁住。
他清楚,四周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暗处窥视,只差最后一步,计划便能大功告成。而林恩恩的意外到来,不知会给这原本就充满变数的局势带来怎样的影响。
本应在两天前就收尾的行动,本可以将这群毒贩一网打尽。
谁能料到,那胡老大竟不知去山上见了什么人,还遭遇了猛虎。生死瞬间,周晋泽别无选择,只能冒险相救。
可这一救,代价沉重,一位信人在混乱中牺牲,另一位信人也因周晋泽的提醒,选择按兵不动。毕竟周晋泽身受重伤,又不清楚胡老大的神秘会面究竟有何阴谋,贸然行动,只会满盘皆输。
只是周晋泽万万没想到,自己会昏迷不醒,而如今林恩恩也被困在这毒窝之中,他更是不敢有丝毫冒险之举。
林恩恩像是心有灵犀般,突然感觉到一道炽热的目光。
她缓缓睁开眼睛,瞬间对上了周晋泽那双深邃的眼眸。“你醒了啊,来,我给你量下体温,再仔细检查检查。”她的声音轻柔,带着几分劫后余生的欣喜。
周晋泽只是冷淡地回了句“多谢”,便沉默不语。
此刻,千言万语都被他们咽回了肚子里。他们深知,在这危险重重的地方,每一次交谈、每一次接触,都可能是致命的导火索,将他们一同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。
阿德在门口张望了一会儿,确认没有异常后,才轻轻推开门走进来。看到靠在床头的周晋泽,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惊喜:“泽哥,你可算醒了!”
周晋泽只是淡淡应了一声,没有再多说一个字。
林恩恩则全神贯注地投入到检查工作中:“还是有点低烧,炎症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消下去的。我先帮你处理伤口,要是有哪里不舒服,随时告诉我。”
周晋泽静静地看着她忙碌的身影,眼神中没有一丝波澜,可内心早已是波涛汹涌。
阿德见此情景,担心林恩恩会心生不满,赶忙解释道:“林医生,泽哥这人就是不爱说话,你可别往心里去。”
“没事。今天再观察一天,要是没问题,我明天就得回去了。”林恩恩看似平静地说道,实则是在向周晋泽传递重要信息——时间紧迫,有什么消息需要传递,必须抓紧了。
就在这时,胡老大迈着大步走了进来。看到周晋泽醒来,他脸上挤出一丝笑意:“阿泽,你小子命可真大!这次还得好好谢谢林医生啊!”
林恩恩抬头看了胡老大一眼,礼貌性地回应道:“应该的,这是医生的职责。”说完,便继续收拾自己的医疗设备。
胡老大又寒暄了几句,便转身离开了,阿德也急忙跟了出去。
门没有关上,就这么半掩着,像是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,将林恩恩和周晋泽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之下,让他们根本无法畅所欲言。
林恩恩思索片刻,率先打破沉默:“你的伤口还没愈合,千万别乱动。要是有什么需要,就跟我说,或者我叫人来帮你。”
周晋泽没有回应,只是静静地望着门口,偶尔眼神会不经意地扫过林恩恩。他的大脑飞速运转,仔细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,心里暗自决定,等明天林恩恩安全离开后,再开始行动。
这一天,两人几乎没有交流,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。期间,阿德送了两次饭和一次水果,门口始终有个守卫坐在那里,像一尊冰冷的雕塑,监视着屋内的一举一动。
平安熬过了第二天,林恩恩像往常一样给周晋泽做检查。早上,守卫还没来,屋内暂时只有他们两人。林恩恩背对着门,压低声音问道:“我一会儿就走,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?”
周晋泽没有出声,只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,接着手指在大腿上轻轻敲了几下。林恩恩心领神会,默默点了点头,没有再多问。
就在她专心换药时,阿德推门走了进来:“林医生,泽哥怎么样了?”
“已经没什么大碍了,再养两天,应该就能下床走动了。我这边没问题了,一会儿就回去。早上村子里派人来问了,催我回去给村民看诊呢。”林恩恩有条不紊地回答道。
“好的,好的,太感谢林医生了。”阿德连忙回应。
林恩恩换完药,从药箱里拿出几板药片放在桌上,细心叮嘱道:“这两片是止痛药,要是伤口疼得厉害,就吃一片。”
周晋泽轻轻点了点头,低声说了句“谢谢”,便又陷入了沉默。
阿德摸了摸头,笑着打圆场:“泽哥这人就这样,林医生你别介意啊。”
“那没什么事,我就先走了。对了,你能不能告诉我怎么出这个村子啊?我有点迷路了。”林恩恩背起药箱,一脸诚恳地看着阿德问道。
阿德走出门口,热心地给林恩恩指了指方向。林恩恩心领神会,转身朝着那个方向走去。
阿德望着林恩恩远去的背影,直到她消失在视线中,才转身去找胡老大汇报:“胡老大,那个林医生走了。”
“好,派人跟着她,盯两天。要是没问题,再撤回来;要是有情况,你知道该怎么做。”胡老大一脸阴沉地吩咐道。
“胡老大,您就放心吧,我办事,您还不放心吗?”阿德拍着胸脯保证道。
……
林恩恩走在回去的路上,敏锐地察觉到有人在跟踪自己。她不动声色地拿出手机,给村长打了个电话:“村长,我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,大概半小时就能到。麻烦您帮我联系一下村民,我一回去就给大家看诊。”
……
回到村子后,林恩恩便一头扎进了给村民看病的工作中,一连几天,都没有任何异常举动。跟踪她的人见此情景,觉得她确实没有可疑之处,便撤了回去。
而林恩恩呢,早已在暗中巧妙地将消息传递了出去——一周后,展开行动。
在毒窝里得周晋泽呢,一边养伤一边暗中调查上次胡老大到底去见谁,终于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,他得知胡老大见的竟是一个隐藏极深的当地大客户。这个发现,无疑是一个重磅炸弹,让整个局势变得更加复杂。但周晋泽没有丝毫退缩,他和另一个线人紧密配合,里应外合。终于,在精心策划和不懈努力下,成功端掉了这个藏匿数十年的毒窝,将罪大恶极的大毒枭绳之以法,还顺带铲除了城市里的一个大毒贩,让这座城市重归安宁。
在行动正式展开的那一天,林恩恩便搭乘飞机先行离去。
她归心似箭,内心满是对原本生活和工作的牵挂。而周晋泽在整个任务圆满结束的那一刻,心中只有一个念头——立刻去见林恩恩。
可当他匆匆赶到两人约定的地点时,却发现林恩恩已经离开了,只留下空荡荡的房间,徒增他满心的失落。
周晋泽心里明白,林恩恩是个责任心极强的人,离开这么久,她必定放心不下医院里那些等待救治的患者,回去工作是她必然的选择。
处理完所有收尾工作,周晋泽和一同卧底的线人踏上了归程。这位线人是一名英勇无畏的缉毒警察,自毕业起便毅然投身卧底任务,在那暗无天日的毒窝一待就是五年。
而那位牺牲的线人,更是默默坚守了长达七年之久。他们隐姓埋名,冒着生命危险在黑暗中搜集情报,每一个日夜都是与死神的博弈,他们的功绩值得被永远铭记,他们的精神堪称不朽。
回到部队的周晋泽,因其在此次任务中的卓越表现和英勇付出,被授予一等功。部队举行了庄重的表彰仪式,领导对他的贡献给予了高度赞扬,战友们也纷纷投来敬佩的目光。
而在医院里,林恩恩同样得到了嘉奖。若不是她及时赶到,在关键时刻救下周晋泽,整个行动或许就会功亏一篑,她的勇敢与果断同样在这场正义与邪恶的较量中起到了关键作用。
表彰结束后,周晋泽第一时间向部队请了假。他怀揣着积攒许久的思念,迫不及待地前往林恩恩所在的医院。
站在医院门口,他深吸一口气,整理了一下军装,才稳步走进那充满消毒水味的大楼。
林恩恩刚结束一台手术,疲惫地走出手术室,一抬头,便撞进了周晋泽深情的眼眸里。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凝视着对方,千言万语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无声的默契。
许久,周晋泽缓缓开口:“恩恩,我好想你。”林恩恩眼眶微微泛红,嘴角却扬起一抹笑意,轻声回应:“我也是。”
周晋泽得知林恩恩下了班还要去给贫困地区的孩子们做义诊,便主动要求一同前往。
在那简陋的义诊现场,周晋泽忙前忙后,帮着林恩恩搬设备、维持秩序。休息间隙,他们并肩坐在台阶上,看着孩子们天真无邪的笑脸,心中满是温暖。
然而,平静的生活并没有持续太久。一天,周晋泽突然接到部队的紧急召回通知。
他看着林恩恩,眼中满是不舍与愧疚:“恩恩,又有新任务了,我必须得走。”林恩恩强忍着泪水,用力地点点头:“我等你回来。”分别的那一刻,两人紧紧相拥,仿佛要将彼此的温度刻进心底。
周晋泽奔赴新任务,在枪林弹雨中出生入死。林恩恩则在医院坚守岗位,同时利用业余时间投身公益,为更多需要帮助的人送去温暖。
两人只能通过偶尔的电话互诉思念,每一次短暂的通话都成为他们坚持下去的动力。
几个月后,周晋泽圆满完成任务凯旋。这一次,他下定决心,要给林恩恩一个安稳的未来。
他精心策划了一场求婚仪式,在部队战友领导的见证下,周晋泽单膝跪地,手捧戒指,深情地说:“恩恩,以后的每一步,我都想陪你一起走,你愿意嫁给我吗?”
林恩恩眼中闪烁着幸福的泪花,哽咽着说出:“我愿意。”
周围响起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,他们紧紧相拥,在众人的祝福中,开启了人生新的篇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