请允我最后唤你一声夫君。与你成婚十载,我心欢喜,未有怨悔。幼时相识,我知你有意藏拙。游园会时我被庶妹欺负,是你暗中帮我解围。你不知道吧,这婚其实是我跪在父亲面前求来的,跪了足足两日呢。他说侯府凋零内忧外患,我去了之后恐难立足。事实证明我的眼光很好,婆母待如亲女。我自幼丧母,祖母为了开枝散叶给父亲纳了妾室,我哭闹了好几日。如今我只求你收回和离书,让我死后能入苏家祠堂伴你一生,足矣。
顺颂君安。
晚娘亲笔。”
信上有几处模糊之处沾了血滴,我能想到晚娘写这封信时的委屈与难忍。
还记得成亲那夜,她曾扯着我的耳朵告诉我:“既娶了我,那你这后院便只得我一人,如若不然,我定烧了你的院子,与你同归于尽。”
当时的她说这话熠熠生辉,照得我一片火热。
脑中的画面恍如昨日。
不知不觉我已泪流满面,只觉得呼吸困难,却无可奈何。
我最终还是没能忍住,放声大哭,嘴里一遍一遍叫着晚娘的名字。
晚娘,我也想与你长相厮守,共白头。
晚娘,我也想与你儿孙满堂,共享乐。
……
我掐着指算着,距离神医回来还有四日。
我按照神医的交代,喝下养护心头血的药。
之后照例叫了赵娘子来书房待着。
毕竟做戏要做全套。
赵娘子是我前几日从山匪手里救下的,当初她为了替丈夫报仇,在山窝里待了数月。
我救下她时,她就剩下一口气,还好当时为了给晚娘寻药,神医跟在我身旁。
她算是除了神医之外唯一的知情人。
“苏大人,派去晚娘子身边的人说,昨日她没等到你的信,晕了三次,情况怕是不太好。”
我提笔的手一顿,“药可有看着晚娘吃下?”
“嗯……”
赵娘子似乎有话要说,但又想到什么便没再开口。
“母亲那边安排的怎么样了?苏子圣最近可还用功?”
“老夫人那边一切顺利,子圣最近还算听话,自从您找到他之后,他便再没惹事。”
苏子圣是小叔流落在外的儿子,小叔生前无妻无子,只有一个老相好留下了小叔的子嗣。
也是因为侯府能交给他我才敢放心救晚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