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我心里跟明镜似的,楚松宁哪里是想成人之美,他分明是怕楚松远娶了母族势力显赫的女子后再同他争皇位,倒显得我出身的南安小国不足为虑。
“是松远不好,让皇兄和母妃操心了,只是母妃一向身子不好,在父皇驾崩后更不愿见人,”楚松远的回答还是那么冷静自持,“待皇兄登得大宝后,臣弟必然第一个入宫朝贺,等母妃大安了,再携王姬拜见太妃。”
楚松宁如愿听到了自己想听的,不再久留,当下就提了告辞。
我隐在暗处,看见楚松远出来送客,那样高挑玉洁的人却要在此时弯下腰,敬声说:“恭送皇兄,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!”
怎么会这样呢,心性如松柏的他不应该向一个眼里只有美女和权势的人卑躬屈膝。
楚松宁离开王府后,宁王同南安王姬两情相悦的事就被人有意传开了,在整个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
避开了长嫡之争后楚松远也不再忌讳见客和出门了,日日带我同进同出,世人见了谁不夸一句情深义重。
8.
但真相如何,只有我们自己知道。
譬如划船摘莲,因我受不住日头晒转去湖心亭小休,实则是他要避人耳目传令。
譬如游园赏花,因我腿乏走不动路转去客房歇脚,实则是他要暗中见亲信大臣。
……
但为了保险起见,混淆视听,自然不是次次都有见不得人的安排,也不乏他单纯带我外出游玩。
时间久了,人人都知宁王和我形影不离,明明那南安王姬身娇体弱,宁王还是不离不弃,足见情真。
在划了三次湖,赏了四次菊花、五次牡丹、六次月季后,我终于翻车了。
七夕节那天傍晚,楚松远突然说要带我去看花。
“天都要黑了,又是赏什么花?”
我坐在床上揉着下午装扭伤的脚踝,伤是假的,但累是实打实的。
“宣平大长公主设的晚宴,说是有几盆昙花将在今夜绽放,”楚松远抚了抚我的长发,“有几个人之前一直找不到时机见面,今晚公主府是个绝佳的机会,若是事情顺利,我带你溜出去逛灯会。”
小时候也听人说起过昙花只开一夜的奇闻,但我在南安从未见过这种花,的确稀罕。